其他人都吃起来,爱玛吃不下去,直感到额头发烫,眼皮酸痛,皮肤冰凉。舞厅的地板,还随着千百只脚有节奏的踢踏,在她的脑子里不停地起落。待了不久,潘趣酒的气味和雪茄的烟雾熏得她透不过气来,很快晕了过去。大家把她抱到窗口。
天开始放亮,圣卡特琳教堂那边灰白的天空,一抹绛紫逐渐扩大。暗灰色的河水在风中微波荡漾,桥上还没有行人,路灯相继熄灭。
爱玛终于清醒过来,想起白尔特在家里,睡在女用人房里。这时一辆大车载满长长的铁片从外面驶过,铁片震动的声音顺墙壁传进屋里,把耳朵都要震聋了。
她突然溜出来,脱掉跳舞的衣服,对莱昂说她该回家了。
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待在布洛涅旅店。她觉得一切都不堪忍受,包括她自己。她恨不能像鸟儿一样展翅高飞,飞得远远的,飞到一个清白的世界,去重度青春。
她出了旅馆,穿过大马路、科广场和市郊,一直走到一条开阔的、两边全是花园的街道。她走得很快,清凉的空气使她平静下来,渐渐地,人群里的一张张面孔、假面具、舞姿、灯光、夜宵的情景和那些女人,雾似的被风吹散了。回到红十字旅店,进到三层挂有《奈斯尔之塔》版画的那个小房间,倒头便睡。下午四点钟,伊韦尔叫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