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他吧。”耳边幽幽响起一声轻若蜉蝣的叹息。
这话犹如致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令不堪重负的壁垒刹那崩塌。
信念既失,强装的坚强便像脆弱的蛋壳般碎裂成片,唐倾墨终于无法控制地大哭起来。
……
也不知在这无止境的泪泉中时间已随波逐流了多远,她只知道自己重新找回清醒意识时,眼前所见的一切全都大变了模样:
冰天雪地的峡谷换成了温暖如春的闺房,馥郁浓厚的沉木香散成了清新淡雅的安宁香,层层叠叠的绯红锦幔遮得连光都透不进来,身边哪里还有太阴太阳的影子?
动了动自己像棉花一样的身子,唐倾墨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伸手推开厚重的帘帐,刺目的光线照得她眼睛疼如刀割。泪液一下子涌入眼眶,却毫无舒缓作用,反倒涩痛得让她睁不开眼。
“二小姐!”
久违的声音冲入耳膜,唐宁焦急的呼唤听上去就像往常一样亲切,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唐家堡。又或者,其实她从未离开过。
魇在这种南柯一梦的错觉中,唐倾墨甚至都忘了回应,闭着眼怔忪了许久。
但这一举动显然把来人吓得不轻,只听唐宁心急如焚地唤了好几句未果,就如临大祸般狂奔了出去,少顷便带回来了一位大夫。随之一同进屋的,还有数张饱含忧色的熟面孔。
当唐倾墨睁开眼看见这一张张思念已久的脸时,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期待若这里真的是唐家堡就好了,若从前发生的一切真是场噩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