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刚走到门口,他又说道:
“对了,那个消息您听说了吗?”
“什么消息?”
“塞纳河下游地区的农业展评会,”奥梅扬起眉,表情极为认真地说道, “今年很有可能就放在永镇开。至少风声是在这么传。今儿早晨的报纸上也透露了一些消息。这可是咱们这地区的头等大事啊!不过这事以后再谈吧。谢谢,我看得见l絮斯丹有提灯呢。”
第七章 Page 1
第二天对爱玛来说是个阴郁的日子。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笼罩着凄迷的雾气,它隐隐绰绰地在物件的外表上浮动.悲伤涌进她的心扉,带着哀怨的,有如冬天的风吹进废弃的城堡。那是一种对逝去的时光怅然的梦寻,是在某事无可挽回地有了结局时感到的疲惫,总之,这就是习惯的节律一旦中断、持续的震颤一旦停止时,您所会感到的那种痛苦。
就像从沃比萨尔回来以后,四组舞的旋律还在脑际回旋一样,她此刻感到一种阴沉的忧郁,一种麻木的绝望。浮现在眼前的莱昂,显得更高大,更英俊,更可爱,更缥缈,虽然他跟她已天各一方,但他并没有离开她,他还在那儿,屋里的四壁依稀仍留有他的身影。她依恋的目光在他走过的地毯、坐过的空椅上流连。小河依旧在流淌,在光滑的河岸边轻轻泛起阵阵涟漪。他俩一次次地在这河边漫步,听着微波荡漾的絮语,踩着覆满青苔的砾石。照在他俩身上的阳光多么明媚!他俩单独在花园深处的树荫下度过的那些下午,又有多么美好!他没戴帽子,坐在一张细树干钉的椅子上,朗读着一本书t从原野吹来的清风,拂动他的书页和棚架上的旱金莲……哎!他走了,带走了她生活中唯一可爱的内容,带走了获得幸福唯一可能的希望!当这幸福出现在眼前时,她怎么就没去把它紧紧抓住昵!当这幸福要弃她而去之时,她为什么不伸出双手,不跪下双膝去拦住它呢?她责怪自己当初没有去爱莱昂,她多么渴望他的嘴唇啊。她满怀地只想奔到他跟前,扑进他的怀抱对他说:“我来了,我是你的!”可是,一想到事情做起来有多难,她就先自担起心来了,而愈是感到悔不当初,心中的欲念就愈是难以按捺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