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先生……我毫无私奔的念头。我已经对你说过,你可以安心地睡觉。我的良心和我作为女人的高傲把我留在你家里,尽管你做出种种拙劣的和残酷的努力要把我从你家里赶出来。”
“但是你不爱我。”
“那当然。”
“你爱另外一个男人。”
“是的。”
吕西娜回答得清楚而坦率,这使贝尔加斯很痛苦。性格狡诈而多疑的老头无法理解这位年轻女子采取的高尚而坦率的态度。他始终认为她在对他扯谎,他时时刻刻都在怀疑她准备私奔,他把她断然的回答视为一种转移他的注意和嫉妒的巧妙方法。因此,如同他所说,他不让自己入睡;他每天早晨都想出一种新的欺侮她的做法,他采取一些可笑的防范措施。吕西娜怜悯地耸耸肩膀,在她的丈夫布置在她面前所有的陷阱之中,她自在地我行我素,她确信自己不会失足,她在宁静和忧伤中坦然地生活着,不考虑针对她的一举一动不停地设下的圈套。
根据医生要他去娱乐和旅行的建议,贝尔加斯到了庇利牛斯山。长期以来他患着心脏病,他感到的气短和激烈的心跳使他陷入极度的忧伤和暴躁中。当他回到凡尔赛的时候,他的病情更加恶化了。乔治顽强地跟着他,这使他感到某种惊恐;当他得知这位年轻人定居到他家附近的一座房子里的时候,他明白他妻子的情人在等待他的死亡。想到在同一条街道有一个男人在注意他的面孔上病情的变化,他就浑身冒冷汗;他只要遇见乔治就会想到自己死去的可怕时刻。这个年轻人在他看来终于显得十分不吉利;他在恶梦中看见年轻人变为猛禽,扑到他还温热的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