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视了一下房间。这肯定是她的工作室了。里面装满了录音设备和计算机。它可以操作所有全息图象。她面前的那件设备是电源发生器。油灯放在它的上面。
“您的备用电源用完了,是吗?您需要什么?”
她用手中的螺丝刀指着我说:“滚出去!”
她说话很清楚,但这不是希贝尔的声音。她从来没有用过这种高昂的语调。
我怀疑地注视着她。“希贝尔吗?”
这时雷声隆隆,雨哗哗地落到屋顶上。
希贝尔用一种仿佛是被捕动物的眼光惊视着我。“是的,我是希贝尔。现在您给我出去。”
话音很粗鲁,音节支离破碎,失去了她曾经闻名于世的那种优美感和节奏感。但她的话里充满了我过去从来未听过的那种仇恨情绪。那只没有拿螺丝刀的手摸索着她的腰带,然后直着嗓子叫了起来。
现在我明白了,这是希贝尔的真正声音。这些天来,我所听到的声音都是从计算机里传出来的,控制部位就是她手指常摸的那个打结的金丝腰带。
“出了什么事?”我问道。
她低下头来,金色的长发披盖了她的脸。隆隆的雷鸣声淹没了她的声音。“……在那次直升机事故中,我的喉管被压坏了。”
外科手术和整容可以重做一个脸,但不能恢复她那柔软的歌喉。我心中对她产生了怜悯之情。我不想使她难过。有意找些话来打个岔,使她听起来不感到那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