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我清楚地知道总有一天疼痛会消失,我的世界会恢复正常,我会过上同别人一样的生活,他的脸庞会变得模糊,沉入记忆的泥沼成为庸常生活的一个注脚。为了尽量推迟这一天的到来,我选择逃避,凡是触及他的一切,我都避而不谈。
我拒不承认他的离开,仿佛这样他就真的还在。
可最终随着时间的冲刷,痛苦还是淡去了,剩下一种孤独成了他离去的伤疤。
我从失去他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却没能全身而退,转身便陷入了写作的危机。
我迫切地渴望自己写下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写进每个人的心坎里,能被读到它们的所有人牢记。为了追求这个目标,每写完一句话,我就要把所有的文字从头再读一遍,如此反复数次,删删减减,字数却是越写越少,文字越来越干瘪,情节也越来越松散。
即便如此,我还是坚持写了两个“专注于某种慌乱怪诞和神秘概念”的长篇(永远藏在电脑里),因为那种孤独,除却写作,别无他法可以排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