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说!”傅恒的脸涨得血红,“我可以放你走,我可以面见圣上,请他赦你的罪!我有很大的权,很大的势。你不是首犯也不是主犯——总归有法子的!”娟娟闭上了眼,由着两行清泪滚落出来。“乾隆皇帝赦不掉我的罪……从你到马坊那夜,我就看见了你,一夜几次……后来那个吴瞎子来,我才没再来。”
傅恒吃惊地睁大了眼。
“我本可轻而易举地杀掉你。其实你睡着时,我已经几次举起匕首……”娟娟道,“但我下不了手。”她望着恶虎滩方向,讷讷说道,“我至少能救飘高,也没有去救。我长大后他虽对我起了邪念,当初毕竟还是他救过我。我心里的这些罪孽,乾隆能忘得了么?”
傅恒被她的话怔住了,缓缓移步在桃林中穿行。其实按大清律,凡谋逆造反者无论首犯、胁从,一律是凌迟处死。乾隆能不能法外施恩,他也没有把握。他回身看一眼娟娟,无声叹息一下,说道:“我不带你去北京,金陵我有一处产业,连我的夫人都不知道。原是备着抄家留后路的。你去躲避一时,过了风头再说。”说罢从腰间取下一个金质护身佛递过去,“旋开佛座底,里头是我的小印。凭这个,让守宅子的看,他们就会侍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