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金学曾随差役来到书房门外,整了整官袍,抬腿迈过了门槛。张居正往后推了推椅子站了起来,走到金学曾跟前,说:“今天在太晖山上会葬,人多口杂,来不及和你谈心,故让你晚上单独来一趟。”
金学曾刚一落坐,就小心翼翼问:“首辅连夜找我,不知有何急事?”张居正拿起书案上的盖碗茶,一边拨弄着浮叶,一边敛了笑容问道:“你知道我为何要向皇上举荐,让你当湖广学台?”金学曾老实回答:“不知道。”张居正问:“你都上任几个月了,别人怎么看你?”金学曾道:“官场上的人,本来就好嚼舌头根子。就咱的任职,说什么话的都有。有说我从热锅跳进了冷灶,有说我在荆州清税时,到底还是得罪了首辅大人。”
“怎么得罪了我?”
“将赵谦送给张老太爷的一千多亩荒田清理了出来。这事儿,没有首辅大人的支持,卑职断然不敢胡作非为。但外头人不知晓内情,故捕风捉影乱说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