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番凝神思索中,产生《论不平等》。该作品比我其他所有的著作都合狄德罗的胃口,而且,他为这部著作所提的建议对我来说是最为有益的,但该作在整个欧洲却很少有人能读得懂,而且使读得懂的人也全都不愿谈起它。这部著作是为征文而写的,所以我把它寄去了,但事先便深信它获不了奖,而且我也深知,科学院的种种奖项并不是为这类文章而设立的。
这次旅行和写作对我的脾性和健康都有所裨益。已经有好几年了,我被尿潴留所折磨,完全任随医生摆布,他们非但未能减轻我的病痛,反而耗尽了我的体力,毁坏了我的体格。从圣日耳曼来,我感到自己有力气了,觉得好多了。我根据这个启示,决心不管是死是活,反正不求医不吃药,永远不沾医生和药物的边,活一天算一天,不能动就待在屋里,有点力气就走动走动。在巴黎,混迹于那些自命不凡的人中间,不合吾意。文人的钩心斗角,他们的那些可耻的争吵,写的书又是那么缺少真诚,在社交场合上又是那么的盛气凌人,我觉得这都太可憎可鄙了。即使是在同我的朋友们的交往中,我也觉得太少温馨、坦诚、直率,因此,我厌恶这喧嚣的生活,开始急切地盼着去乡间居住,虽明知自己的条件不允许我在乡间定居,但我至少可以在乡下度过我的闲暇时间。有好几个月的工夫,首先是午饭之后,我便独自一人前往布洛涅森林去散步,思考一些作品题材,直到入夜方归。